Love never fails

【糊泥】夜游症

  • 超respect二位 悄悄发 我心虚

  • 有私设 & 帮小泥隐藏了本名 :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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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老胡有一个秘密,因为他觉得太矫情了,所以从没跟人提过。

他自己是在第一年到北京的时候发现的。


老胡进大学之前,给了自己一个gap year。

父母开明:你走吧,你走了我和你妈新马泰去。于是有点早熟的十八岁男孩子,兴致冲冲地跑到北京,试图找点有意思的事情。他在有“反射刺眼光芒的玻璃墙高楼”和“流光溢彩车水马龙的夜景”中租房子,因为这种景象确实很容易激发在这里的斗志。然后去学音乐,脱离了高中被安排好的日程,一切显得非常理想化。


是的,斗志昂扬。

每天吃的7-11是抓紧时间的自我感动,每天灌的咖啡是打起精神的仪式感。


这种打一针鸡血持续一个月的状态,在月底终于临近完结。


估计入了一个月的门,老师想让他们升华一点儿。学音乐也不是闭门造车,毕竟灵感也来源于生活。老师说了:咱首都,两元地铁无限坐,四毛公交随意乘,爱上哪儿上哪儿去。就像高三时班主任也会在课间来教室,把人一个个从课桌上揪起来,赶去操场活动一下身体,当然你要是去操场背单词,老师也是乐意的。正如老胡……啊小胡的老师,临走前说:当然你要是去胡同里采样,我也是乐意的。



02

小胡今天没有学习和工作,小胡还是灌了咖啡。小胡直到晚上还在街头巷尾游荡。

然后呢?然后他敏感的神经一下就被街头巷尾掐醒了。  


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只是走在一条光线暗了一百倍的小街上,看到老居民楼里闪烁的白炽灯,听到高压锅上气的声响,小胡忽然有一丝…想家。


惊了!

不知道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,还是喝多了咖啡带来的心悸,这种莫名的羡慕感一下挥之不去。“那是一个家”的概念反复出现在脑子里。

小胡自认生性散漫,但还算是个勇于闯荡的少年,在这个夏天的夜晚莫名生出的一些伤感,一边轻挠他的神经,一边猛踩他的认知。


不管怎么样,此时的小胡接受了内心的矫情小人。行吧,你爱想家就想吧。这也导致了小胡接下来的两年,确实不太敢晚上路过居民区。或者说,有意避开夜晚的居民区,免得又情绪泛滥。


不过小胡的gap year似乎变得冷静一点了。在老师眼里他可能沉稳一点了,没那么瞎起劲儿,也没那么飘,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,也算是件好事儿。

小胡借了个高压锅,放在租屋的电磁炉上,里头除了水,啥都没有。回头拿着高压锅呲呲呲呲的采样,做了他学习班的结课作业。教室里一放,没毛病,挺好,挺燥。老师说,一看你,懂学习,会生活,挺到位,加油吧小胡。



03

大学带给人翻倍的成长速度,让后来大家眼里的老胡,生性依然散漫,说话不着边际,朋友圈内容一知半解,生活状态成谜。

专业倒是很厉害,看起来,就是那种什么事情轻松做到的角色。有时候老胡自己都觉得gap过的那一年,像一个意外一样,一不小心就体会到了一个充满热血的自己。当生活回到正轨的时候,性格也回到了正轨。


除了晚上看到居民楼很是会伤感一下以外。


老胡第二次感受到这么个伤感,是大二结束的时候,上铺的学长毕业了。他们四人间,一个家在北京,常年不住校;一个资金有余,在外头租房。老胡和室友乐得清净,也建立了“我上铺/下铺兄弟”的深厚革命友谊。直到六月,室友穿着学士服拉他合影的时候,他才在开心之余觉得有点伤感。室友说:不要伤心,不要难过,我知道你会想我的。

老胡把他打包好的编织袋甩到宿舍门外:滚吧。拜拜了您嘞。

学长说,得嘞,咱俩友谊也就上下铺那么深厚,祝你和小学弟幸福。



04

小学弟说:师兄好。

你也可以叫我泥鳅。


老胡说:啧,东西撂这儿,咱去运河那儿吃炸泥鳅。

我请。


学弟惊了一下,还是跟着走了。等车时没话找话,说我以为学校不在市中心也不至于这么偏呢?

老胡说:怕啥,地铁两元无限坐,公交四毛随意乘。


学弟一听立马乐了,问他:师兄,你是不是玩黑怕的啊?



05

老胡喜欢玩黑怕,但是他自认不会写词。

某种程度上来说,他是不想面对自己敏感的情绪被文字直白地展现出来。曲调可以直白,但曲调同时隐晦。不同的人听了就是不同的回答,至于你,老胡,到底在说什么,就不是一颗直球打出去了。


所以老胡更喜欢这种安全的方式。


学弟好像是一个热衷于写词的人,虽然老胡提出能不能看看时,学弟脸上浮现了欲盖弥彰的害羞。

“先吃吧,下次看。”

我就随便找话题这么一说。老胡心想。


九月份北京气候还算不错,晚上也凉快了许多。老胡先沿运河走,消消食,然后说:这儿不比市中心,都是居民区,没啥可玩儿的。但是闹中取静,适合学习……

估计学弟没想到他也能有这种正经的发言,瞪圆了眼睛望着他。老胡自己也笑得很假,继续说:我不是说教,我就说这一句,咱学校傻逼挺多的,别跟他们混。


学弟点点头,跟你混行不。



06

老胡和学弟一起吃了刚见面那一顿饭后,就再没一起吃过饭。老胡一连三个晚上都在居民区游荡,十一点半准时回来洗漱睡觉,学弟也没有说什么。

老胡觉得自己在学弟心中的形象一定是个孤僻神经病。


有一天老胡回到宿舍的时候,学弟已经睡觉了,还把自己的台灯插在了公用书桌上亮着。老胡尽量轻手轻脚拿脸盆洗漱,换衣服的时候听见身后上方传来闷闷的声音:台灯给我。


老胡把台灯按灭了,拔下来递给学弟,说:你这灯不错,还有暖色光。


学弟随手把灯放在枕头边,半张脸趴在枕头上,露一只眼睛与站在下边的老胡对视:你要了也没啥用,一天天的都上哪去了啊?


老胡说,没灵感,去找点刺激。


学弟不可抑制地往一些不好的方面想象,眯眼皱眉两分钟,才揉了揉脸继续睡。



07

老胡不知道学弟在床上睡觉。


他终于把曲子做出来了,通宵的那种。回宿舍后先睡了一觉,醒来时天色已经转暗了。他窝在下铺,打开手机开始循环自己的新作,再次昏睡过去。


时间不当的睡眠很浅,直到他被上铺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,然后贴着墙的床缝中掉下来的一张稿纸。


曲子变成了伴奏。等到结束,写了词的稿纸被攥出了好多褶子。


老胡抬起腿,踹了一脚床板:“小泥儿,陪爷爷出去走走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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